略略大方

原作背景 双向暗恋 一发完

不打荣耀，换个游戏玩。

1

    轮回战队的队员们发现他们队长最近很喜欢出去溜达。

    大清早的，或者晚饭过后，周泽楷都会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鬼鬼祟祟地就出门了。

    其实大家私事出门都挺鬼鬼祟祟的，因为没保镖跟着，轮回的有些私生饭还特喜欢一天到晚都在俱乐部门口蹲点，连几个侧门位置都摸清楚了，害得他们出门都只能事先侦查好情况，瞅准没人注意到的机会迅速地开溜。

    某天，吃完晚饭后在活动室里，几乎所有正式队员都在，唯独周泽楷又不知所踪。

    “队长最近什么情况，出门频率也太高了吧。”吕泊远率先提出了问题。但这不代表他是第一个发现问题的人。

    方明华看了眼他，欲言又止。显然，他比吕泊远更早察觉出了不对劲，并且根据自身的经验，他猜出了一些可能性。但这些可能性让他觉得，某些问题还是装作没看见的好。

    “可能就突然养成了早上晚上出门锻炼的习惯？”最后，他提出了一个稳妥的看法。

    “家里面有事？有亲戚结婚？”一旁打手游的孙翔接过话头，他手里的动作不停，没过一会儿就赢下了一局，整个人往沙发上一瘫，“什么辣鸡队友最后还不是要我carry全场。”

    莫名其妙中枪的队友们纷纷朝他丢去眼刀，吓得孙翔“嗖”就缩到方明华背后：“不我说这个手游！讲道理你们不要对号入座啊！”

    队友们根本没理会他的话，磨刀霍霍地就靠近了，准备进行一次愉快的饭后运动，孙翔立马反应过来，迅速双手护胸：“我靠你们故意的吧！”

    可怜孙翔还处在轮回食物链最底端，他现在无比希望队里什么时候能来个乖巧可爱的新秀小朋友。

    “这要天天结婚队长家亲戚多的估计都能组个百人本了，再说他回家不都开车的吗？”在终于把孙翔挠到从一直骂辣鸡到喊爸爸饶命后，吕泊远做了个“收”的手势，回归原话题。

    “唉反正又不会出什么事，队长都这样有半个月了，不是每次都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吗？”吴启觉得没所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只要没什么大乱子，这种事多正常。

    “呸呸呸，这种flag不能随便立啊！”方明华立马打住他的话。

    其实大家都没有扒别人隐私的意思，只是周泽楷独自一人出门难免会让人有些担心，若是路上被粉丝发现了，没几秒钟就会被围个彻底，以他那么腼腆的性格，甩脸色走人这种事肯定不会做，签名拍照都会满足，估计一时半会儿都脱不开身。

    “哦哦，呸呸呸，我什么都没说过！”吴启学着方明华的样子呸了两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是不是结了婚的男人都会开始有点迷信？

    “锻炼为什么要出门，来一起尬舞啊！”孙翔终于从沙发里爬起来，看没有人再意图对他下毒手，便一个翻身站起来，走过去打开电视，他新买了一台switch带到俱乐部来，一有空就找人玩。switch体感做得很好，宅男锻炼利器。

    “来来来！”吕泊远接过一支手柄，他和孙翔因为争夺轮回第一广场舞小王子的称号已经尬了一个星期的舞。

    动感的舞曲声从音响里传出，孙翔和吕泊远跟着扭动起来，动作仿佛垂死挣扎的带鱼。

    其他人看了他们两秒钟，纷纷一脸不忍地别过头。

    不是我的错！是这个游戏动作判定实在太迷了！孙翔和吕泊远在心中无声地呐喊。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一旁正在和江波涛打乒乓球的杜明突然悠悠地开口了。他俩刚才打得正激烈，你来我往11比9，于是谁都没有参与话题，但显然都竖起耳朵认真听着的。

    整个活动室里的人都把目光转向他，连两条带鱼都停下了扭曲而魔性的舞步。

    “这段时间，我从队长身上能感受到相同的气息。”杜明继续说。

    “你俩用了同一款沐浴露？”吴启笑道。

    “别打岔，”杜明摆摆手，“这种气息你们这些凡人是不可能感知得到，哦除了方哥。”

    他一副“你懂的”的表情看向方明华。

    方明华，这位联盟唯一已婚男士不动声色地抬起了眉头，向杜明回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就见杜明把手放在胸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那是恋爱的气息。”

    霎时一片寂静，似乎没人打算接他的话。

    “呕。”终于一声做作的干呕从吴启口中发出，生动形象地表达出他对杜明突如其来的矫情的不满。

    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江波涛愣在原地，在一片嘈杂的动次打次声中，他手里的球拍“啪”掉到了地上。

2

    江波涛可以很自信地确定，他是第一个发现周泽楷不对劲的人。

    但是，因为他一直以来都很注意周泽楷，所以一时间并不能准确地判断出对方到底是真的不对劲呢还是他自己太敏感了。

    这就是关心则乱吧。

    虽然杜明强调他从周泽楷身上感受到的是和他一样的，单恋的气息。但所有人听后都是白眼一翻，一副你可拉倒吧的表情，会让周泽楷单恋？哪家姑娘这么眼瞎？

    但不管怎么说，江波涛还是想搞清楚周泽楷到底想做什么。

    这天晚饭过后，队员们作鸟兽散珍惜每分每秒的自由活动时间去了。活动室多了一台switch，看来孙翔和吕泊远的尬舞小分队又壮大了一点，现在他们可能不仅有垂死挣扎的带鱼，还有想爬出锅的螃蟹和捶胸顿足的猩猩。

    周泽楷回到房间换好私服，轻车熟路地戴起口罩和帽子，溜溜达达地就晃到了俱乐部的小北门出口。

    他站在楼道门口的角落里，偷偷伸出头侦查情况，守北门的保安看到了他，便走出保安室帮他看了看外面的情况，确定没有问题后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周泽楷一抬脚刚要跨出门，背后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小周。”

    这声音低沉而温柔，把这两个音节喊出了世界上最优美动听的韵律。周泽楷振奋了一下，迅速地收回脚转过身，就见江波涛也穿着一身便服，笑眯眯地站在那儿。

    “你要出门吗？”江波涛问他。

    周泽楷立即乖巧地点点头。

   “你要出去干什么？要不我陪你吧，反正我也没事，就当散步了。”

    周泽楷继续乖巧地、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呃……所以你要出去干什么？”

   周泽楷露出思考的表情，像是在想该怎么解释，接着他向江波涛伸出手：“手机……”

    江波涛虽然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但还是交出了手机：“密码0809。”

    周泽楷了然地点点头，解锁后便打开了app store，下好一个app递回给对方。

    这么熟练？怕不是有阴谋？江波涛突然有一种被自家队长守株待了兔的感觉。

    他一看屏幕，桌面上多了个叫ingress的程序。他疑惑地看了周泽楷一眼，对方此时已拉下口罩，正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算了……江波涛也不指望平时连团队指令都不怎么能下达清楚的队长来做解释，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他打开搜索引擎搜索了一下，原来ingress是一款AR现实增强游戏，即将虚拟环境与现实地理位置信息结合在了一起。

    游戏设计的背景是科学家在实验中偶然发现了一种能量，将其取名为XM（Exotic Matter）。该能量分布在世界各地，聚集此种能量的地方被称为“XM传送点”。由于科学家进一步发现这种能量背后有外星生命体希望借此改造人类，于是人们分成两大阵营相互争夺传送点的控制权，分别是提倡接纳能量的“启蒙者”和反对这样做的“抵抗军”。

    游戏玩家被称为特勤（agent），选择阵营后便需要通过占领传送点并将其连接起来以到达对一片区域内的XM的控制，而这些传送点都是现实生活中存在的，某个地标性建筑，某个雕塑，某个标牌都有可能，而想占领这些传送点，就必须在现实生活中走到那个地方才可以。玩家可以靠hack、占领、连接这些传送点和破坏对方传送点的方式来获取经验，从而升级。

    所以……这就是小周这段时间频繁出门的原因吗？

    江波涛有点哭笑不得，他都已经做好了各种各样的心理准备，自认听到任何答案都可以喜怒不形于色，然而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为了玩游戏这么中二又简单的原因。

    他长出一口气，打开游戏，开始按照教程一步步注册。

    “蓝色的阵营还是绿色的阵营？”他问。

    “蓝色。”对方笃定地说。

    江波涛很快就注册好进入了游戏。游戏界面就是一张背景是黑色的3D地图，散落的星星点点的白色应该就是游戏设定的XM，他用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两下，发现附近就有一个传送点，蓝色的，是被抵抗军占领了。一个传送点如果没有被占领就是白色的，被抵抗军占领就是蓝色，被启蒙者占领就是绿色。

    他点开那个传送点一看，名字赫然是“轮回俱乐部”，而照片则是轮回正门处那个大大的队徽。

    占领人的ID是“SamsaraOneShot”，他一看就笑了，拍了下周泽楷的肩膀：“这是你吧。”

    被戳中的中二病青年点点头，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好，那之后我也加入这个散步游戏了，”江波涛冲周泽楷笑笑，率先走了出去，站在夕阳下对他招招手，“走吧，agent周。”

    江波涛棕色的头发被阳光照的泛着暖黄的光，周泽楷看着自己的副队长，觉得脸有些发烫。

    可能是口罩太闷了吧，他心想。

3

    轮回战队的队员们发现他们的副队长也开始跟着队长出去溜达了。

    大清早的，或者晚饭过后，正副队长都会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鬼鬼祟祟地就一起出门了。

    方明华跑来找江波涛探听情况，当得知是出去玩游戏后，他毫不掩饰地表达出一个现充对阿宅的鄙视。

    “出门还是玩电子游戏，现在的年轻人，没救了。”方明华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大哥你别忘了自己是个职业电竞选手。”江波涛难得地面无表情。

    周泽楷每天的ingress行动路线很简单，基本就是绕着轮回俱乐部附近的街区走一圈，把沿路几个固定的传送点都清一遍，因为他们的等级太低，这些传送点就算被他们占领了也很快会被敌方破坏。

    期间S市的抵抗军大本营发现了这两个还算活跃的玩家，便邀请他们加入这个温暖和谐的大家庭，并告诉他们大家平时还会面基。但考虑到这个游戏里估计荣耀玩家的比例也不会小后，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加入。

    跟着周泽楷这么走了一个星期，江波涛终于升到Lv5，当得知这个游戏要到Lv8才算摸到门路，他感到了一丢丢的绝望。

    自从开始玩ingress，他和周泽楷就交替霸占起了其他人微信运动的封面。

    周泽楷已经lv7了，从升级的速度来看，江波涛察觉到他对于这个游戏有很强的积极性，不仅仅是给散步找点乐子，似乎是带有目的的。

    当然，他们都是职业选手，对游戏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执着和热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哪怕这个游戏不是荣耀。

    比如孙翔的尬舞小分队，他们大概是和舞力全开这个游戏杠上了，可能成为轮回广场舞小王子还不够，亚洲舞王才是他们的目标。

    每天在活动室被辣眼睛的吴启近乎崩溃，他思索一夜后决定曲线救国，买了一盘马里奥赛车放到switch旁边。晚上孙翔来到活动室，看着游戏机一旁的马里奥愣了两秒，接着装作没看到的样子，依旧开开心心地读了舞力全开的盘。

    吴启看在眼里，磨了磨牙，强忍下按着孙翔去撞墙的冲动。

    第二天孙翔顶着黑眼圈出现在训练室，说晚上房里闹鬼了，总觉得床边有人一直阴恻恻地盯着他。

    “可能是我的角色吧。”吴启淡淡地说，他没有看孙翔而是注视着自己的电脑屏幕，操纵残忍静默猛地给了敌方舍命一击。

    当周泽楷终于升到Lv8时，他的开心溢于言表。接着江波涛发现，ingress里轮回俱乐部这一大片都变成了蓝色。

    Ingress的设定是玩家可以将三个点连接起来，三角形覆盖的区域就被该玩家控制，会被玩家所在阵营的颜色覆盖，每个点可以重复连接，连得越多，覆盖的区域也就越多。

    之前他们等级低，可连接的传送点之间的距离太短，俱乐部的传送点和其他传送点之间的距离又比较远，他们也就没管这一块。

    所以小周只是不想别人霸占自家战队的主场？这有啥意义？一大把年纪了还在意这个？

    江波涛思考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居然搞不懂周泽楷想做什么。

    晚上和往常一样出去散步的时候，周泽楷突然主动开口了。

    “这个路线……嗯，是固定的。”

    “我知道啊，”江波涛知道对方是在说他们每天行动的路线，但他没明白对方干嘛突然提这个，“绕着俱乐部一周，是吧。”

    “嗯，”周泽楷点点头，“……和你有关。”

    他说完后便像鸵鸟一样妄图深深地把自己藏在口罩后面，然而事实上仅仅是缩起了脖子，看起来更像只企鹅。

    江波涛一脸懵逼，他完全get不到周泽楷什么意思。

    什么叫“和你有关”？难道在和自己一起玩以前周泽楷走的不是这个路线？

    这么神神秘秘的，到底谁才是天蝎座啊！

    一直以来，江波涛都觉得自己不仅是可以在赛场上明白周泽楷的战略意图，在生活中也可以猜到对方的想法，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读不透对方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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